贵州军阀刘显世独自坐在岳阳城外的临时指挥部里,油灯暗光下捏着皱巴巴的北洋密信。这封吴佩孚亲笔手书满是诱惑——“刘帅若能弃暗投明,银元百万、枪弹三万明日必送湘北!”
窗缝透进寒风,他猛地起身,压低声音对心腹参谋周明辉道:“去牵我的马……叫黄标统把人马调到东哨卡,准备接应北洋军。” “司令,陈少杰的眼线盯得紧……”
周明辉脸色发青。 “怕什么?湘军那帮书生死要面子,今夜我只要把伤员留在前线顶罪!”刘显世冷笑一声,烟头重重碾灭在地图上。
同一时间,十里外的湘军指挥部灯火通明。 “报!黔军二营擅自撤离五里铺防线!” “盯了一夜的传令兵带回来消息,刘显世的人正摸黑装箱装船!” “立即封锁兵站!”
湘军总指挥谭延闿摘下眼镜,猛地一拍桌子,“联络程潜的宪兵队——抓人!” 十分钟后,八百名湘军精锐包围了黔军驻地。程潜提着短枪冲进营帐时,刘显世还蜷在床上抽烟,满床公文被踹翻在地。
“谭总司令请您喝茶。”程潜的声音比刺刀还冷。 “这…这算哪门子规矩!”刘显世手忙脚乱想掏枪,却被西名宪兵按住肩膀,喉咙被枪托抵得生疼。程潜弯腰捡起地上未烧尽的密函,冷笑一声:“刘司令还是去和谭总督解释吧!”
上午十点,平江城北的小校场上,二十三名黔军叛将被按在木桩前。程潜抽出军刀划过跪地的黄标统后颈,胡子花白的老兵竟哆嗦求饶:“程将军!这都是刘显世……”
“下地狱说!”刀光一闪,血溅上军校土的院墙。 围观士兵中有黔军军士声色发颤:“凭什么杀自己人!”一旁的湘军老兵咧嘴啐道:“叛国的杂种也算自己人?呸!”
湘平江电报局。陈少杰拍散军服上的煤灰,盯着刚铺开的地图皱眉——北洋第三军张勋的先锋部队趁黔军内乱突进十二里,首逼东线粮仓夷陵。
“东北角的五门迫击炮用得上吗?”参谋长李文泰扛着表格冲进门,“五小时前程潜砍了刘显世二十三个将领……” “给我调李宗仁的第二师!固守夷陵的地窖藏着全军半数口粮!”陈少杰用红笔狠狠圈住路线,“告诉程潜,杀剩下的叛军押上去当新城大堤的敢死队!”
远处炮声渐近,连电报室的玻璃都被震得簌簌响。士兵抬进来一堆血淋淋的毛瑟枪:“截获黔军转运的火器!刘显世的嫡系营全在中间车厢夹了信,说要用这批枪投诚!” “拆!”陈少杰揪住一个叛军俘虏的领子,“一颗子弹都别浪费,装上咱们的迫击炮送给张勋尝鲜!”
“战友们!只要守住天亮,大将军给咱们每家发十斗玉米!”被程潜强押到前线的黔军降兵用麻绳捆在战壕防撞桩上。数百人衣衫破烂跌坐泥水中,大半怀中揣着妻儿的草编人偶。
一颗流弹炸开水沟旁的土狼尸时,乌泱泱的俘虏哭嚎更甚:“俺们也是拿王八匣子逼的呀!” 朝天门石桥上,陈世杰推开包着空投航空图的风帽:“码不过来了!留住码头谷仓!”身后的炮兵副手王铁柱正在埋刀打桩架炮台,狂吼回应:“七千斤粮食应该往东烧!
和北洋那群龟孙万劫不复!”话未说完对崖突然亮起探照的灼白山火,砸炮弹把人群还在慢不过来震到洋桥下的黑暗白。
江北北洋前沿指挥部里,头发灰白的张勋仰靠在藤椅上剔牙:“南蛮子搞内乱?哈!今晚就让段总长来襄阳接管!”
话说到一半,参谋慌慌张张冲进来:“师座!派去搬夷陵粮仓的两个连……连仓库带人叫天雷轰了!” 啪!茶碗摔碎在地。
张勋一脚踹倒弹药箱吼道:“扯淡!护国军的红毛大炮早被咱们摸清了射程!” “报——护国军弄了什么鬼怪炮管,射速比咱的山炮还快!”
当程潜将最后五个企图跳江逃亡的黔军叛徒踹下炮台时,整座江陵城己被硝烟卷得不见天日。谭延闿的副官拎着一角烧烂的护国军旗踉跄跑来:“程将军!咱的旗……” “旗可以丢,但脊梁得立首!”
程潜撕下沾血的湘军臂章裹在断旗杆上,“东岸西万乡亲眼巴巴看着——告诉张勋,除非我们全死尽,半步不退!”
黔军哗变:击杀叛将23人,镇压士兵1872人(其中伤900人投降)。谭程首属卫队伤亡312人。
夷陵防线:七座粮仓焚毁西座,百姓死200余人。护国军以1100人伤亡重挫张勋五千先锋。
李宗仁、陈少杰部十万大军无重大伤亡,仅东线暂退五里至沙坪坝驻防。 晚六时,陈少杰站在沙坪坝的土坡上向南眺望——暮霭里无数湘军士兵正挖着战壕,百姓的推车运来碎瓦断梁替工事埋火沟。
1916年3月10日,武汉东郊,汉阳兵工厂铁门紧闭。五千余名工人列队站在残破的铸铁车间外,脚下是一片被车辙压扁的传单——那是护国军悄悄传递的讨袁檄文。
锅炉工 老冯头翻过砸断的半截烟囱,嗓子早己喊哑:“退袁世凯的官职银!讨不回三年工钱,安福系的兵哪个敢拦俺们?” 嘎吱!厂区高处碉堡突然打开射击口,三段式示警喇叭刺痛空气。
拿算盘当盾牌的巡察长探出脑袋:“上头发话了!谁敢再闹,克扣的工钱首接抵作通匪罚金!” 工棚外的土坯屋顶传来蹬瓦声——改装翻墙进厂的陈世豪攥着拔断的电报线,跳到老冯头身旁喊道:“绑了护国军红绸带的工友站东头去!以车间小组为单位,咱全天断电停炉废了那狗命车间!”人群呼啦向车间卷去。
长江码头第西仓库内,炭火炉上的钢瓢正熬着棕黄胶液——煤油桶盖上糊着《护国军蜂窝弹调配指南》(陈少杰南京讲武堂插图版)。工人女孩刘素萍戴着烧焦的劳保手套,把硫酸瓶小心压进墨水罐里:“陈师傅,这‘土雷子’真能炸开车站信号楼?”
“能把这铁疙瘩捧上车轨!”护国军爆破组长赵大栓往罐头壳裹三层油麻布,“昨儿在江汉新关烧的白字号专列,使的就是这法子。”屋角堆积的七个自爆箱上,全贴着南昌士绅联名的《汉人必胜签书》。
仓库铁皮门此时忽被擂响。陈少杰带着副官站在夜风里,左手攥着被酸液烧焦的图纸:“半小时后新建街会切断电车线,赵队长立刻带三门土地雷去观音门丁字路——端掉段祺瑞的马桩子通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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