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是!
重橹阵骤然裂开一条缝隙!
数十名忠武军的悍卒身披多层重甲,手执长柄重斧或双刃大戟,如同从铁罐头里爆出的凶兽,在橹盾兵的掩护下猛地冲近!
无视头顶稀稀拉拉的箭矢和滚木,对着那些竖起的云梯底部、对着城墙上伸出的戈矛,疯狂劈砍!
喀嚓!喀嚓!
那是精良梯子被暴力劈断的爆裂声!
那是城墙上伸下来的戈矛长杆被重戟扫断的脆响!
“怪物!一群怪物!”守卒心理防线开始崩溃!有人丢下武器就往后退缩!
“破!!”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从下方传来!轰隆!!!
那巨大的城门在连续数十下狂暴撞击后,内侧门栓终于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彻底断裂!
两扇沉重的城门向内猛地洞开!
虽然仅有一道缝隙!
但,决堤的口子撕开了!
“城门开了!杀进去!!”司马山的吼声如同惊雷!
他终于不再坐镇指挥,身先士卒!
厚重的鱼鳞铁甲披挂,左手擎一面大铜盾,右手持一柄血槽深陷的环首长刀,如同铁塔般亲自冲到了最前方!
他身旁半步,正是同样顶盔掼甲的司马鲤!这位“子语”将军面沉似水,手中却换了一把沉重铁戟,长杆一扫便砸开两名冲上来的守军!
两员悍将并肩!
如同开了刃的铁凿尖端!一头撞进了那狭窄而血腥的城门甬道!
“杀!!”三百名忠武军最精锐的甲士紧随其后!
如同烧红的刀锋插入油脂!
甬道内挤满了刚刚冲来企图堵门的秦军步卒,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双刀带起的旋风卷入!
刀光霍霍,血浪飞溅!
狭窄的空间内,忠武军的甲厚兵利、悍勇无匹展现得淋漓尽致!当者披靡!
所过之处,硬生生清理出一段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带!守军的尸骸几乎将狭窄的甬道堵塞!
“不要过去!不要去送死!”
恐惧如同瘟疫,沿着城墙迅速蔓延!
北门方向传来的非人厮杀与惨嚎,让被忠武军撕开的口子如同溃堤之穴,致命的恐慌疯狂涌入每一个守军的神经!
“挡不住了!跑啊!!”
“退!退!”
零星的抵抗开始崩溃,绝望的呼喊、杂乱的脚步、丢弃武器的撞击声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宣告着城头防御体系出现了连锁断裂!
“将军!顶不住了!”秦戈浑身浴血,嘶吼着冲到面色灰败的屠川面前,“北门甬道己失!司马然贼军精锐己登城头!溃兵潮水般压下来!军阵快乱了!”
屠川的青铜甲叶上全是新鲜的血迹,双眼赤红如血兽:“废物!都是废物!”
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不断涌上城头、潮水般的黑色身影,声音沙哑欲裂:“聚兵!把所有能动的人!都给我聚拢到中军营旗下来!组成方阵!死守!等待西门守军回援!顶住!顶……”
他的咆哮带着一丝神经质的狂躁。
然而,此时溃散的军心如同决堤的洪水!
西门守军距离尚远,且同样遭受三面牵制袭扰!
回援?杯水车薪!
唯一能集结起来的,是屠川和秦戈身边勉强拢住的约三千名尚存编制的守军(其余己是溃兵散勇)。
他们被挤压在城中一片空旷的校场附近,背靠府衙高墙。
忠武军在司马山、司马鲤双刀开路的带领下,如同咆哮的狂涛,席卷碾压过来!
后面跟随着不断涌上的风雷、义廉二军!
刀山剑林!弓弩斜指!
“结阵!顶住——!”屠川最后的嘶吼淹没在两军轰然碰撞的巨响中!
钢铁撞击!盾牌碎裂!肢体横飞!怒吼与哀嚎瞬间填满空间!
忠武军就是那碾盘核心!
司马山盾击如墙,厚重的铜盾狠狠撞飞一名持戟守军,右手长刀毒蛇般从盾下削过,切断另一人的腿!司马鲤的铁戟在他侧翼大开大合,沉重劈砸横扫,当者血肉模糊!
“滚开!”一名身材雄壮如熊罴的秦军百将挺矛首刺司马鲤胸腹!
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穿刺!
矛尖尚未触及司马鲤铁甲,一支不知从忠武军后排哪个刁钻角度射出的短弩,精准地钉穿了这百将的咽喉!
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周围的守军目睹此景,魂飞魄散!
忠武军军士之间默契得如同同一个人!
攻守相护,刀矛合击,无懈可击!
如同一堵插满刀刃的铁墙!
所向披靡!
那股聚成实体的战意和狂暴杀伐之气,如罡风般撕扯着秦军勉力维持的阵线!
秦戈狂吼着左劈右砍,身上添了数道伤口,犹自死战不退。
“将军!败了!走吧!!!”他血红的眼睛望向阵中的屠川,嘶声裂肺。
“走?走到哪里去!”屠川脸上肌肉狰狞扭曲,眼中只剩下疯狂的绝望,“老子是蜀郡都尉!这成都……”他的话戛然而止!
混乱人潮中,一柄冰冷的长戟从一个视线死角、一名被他忽略的小卒手中悄无声息递出!
噗嗤!
锋利的戟刃狠狠捅穿了屠川腋下铁甲的薄弱接缝!
血光迸现!
屠川身体猛然一僵,低头看向腋下那截滴血的戟刃,眼中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剧痛和生命流逝的冰冷席卷全身。
紧接着!
第二枪!第三枪!
噗!噗!
两杆不知属于谁的冰冷长矛,狠狠贯穿了他己无铁甲防护的胸腹!
巨大的力量将他死死钉在了身后的府衙土墙上!
屠川魁梧的身躯被三件兵器贯穿,如同被钉在墙壁上的祭祀血牲!
他喉咙里发出荷荷的怪响,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蜂拥而来的黑色洪流,那眼中混合着刻骨的怨毒、极度的不甘,还有一丝浓重至无法化开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将军——!!!”秦戈发出野兽濒死般的绝望嚎叫!试图冲过去。
晚了!
司马山魁梧的身影己如狂飙突进!
在亲兵护卫的短暂空隙中,如同最锐利的矛尖,蛮横地撞开阻拦者,冲至被钉在墙上的屠川身前。
他手中那柄滴血的环首长刀,在惨淡的日光下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咔嚓!
好大一颗首级冲天而起!
属于蜀郡都尉屠川那颗充斥着惊愕、怨毒与绝望的头颅,翻滚着飞起又落下,被一只穿着沉重战靴的脚狠狠踏住!
猩红的血泊在黄土中迅速漫延开来!
最后的抵抗力量在看到主帅首级被斩、躯体被践踏的瞬间,彻底崩溃!
“杀!屠尽秦狗!”忠武军的咆哮彻底淹没了最后微弱的抵抗声。
城墙之上,义军大旗被奋力插上成都北门的最高谯楼,迎着狂风烈烈狂卷!
城下,溃散的秦军如同惊散的羊群,在街道上哭嚎奔逃。
随着忠武军破开府库,更多的司马然军如潮水涌入各个街巷……
锦城千载繁华地,今日腥风卷地来。
成都,这座巴蜀心脏重镇,终究在孤注一掷的北门猛攻与忠武军的铁血狂涛下,轰然洞开!
残阳如血,将巍峨的府衙砖墙染得触目惊心。
冰冷的尸骸横陈在瓮城下的青石板上,凝固的血液汇成了暗红色的小溪,蜿蜒着流入街角的沟渠,空气中那股铁与血、死亡与新生的复杂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活人的心头,连天边泣血的残阳都无法掩盖这座城池刚刚经历的惨烈与沧桑。
蜀地天险屏障,自李冰父子铸就天府水魂后数百年来,从未被外部力量以如此暴烈方式砸开的大门,终究宣告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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