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准备北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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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 准备北讨

 

凛冽的秋风自浩荡厅堂内席卷而出,挟裹着司马然那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化作一道字字千钧、透着森然寒气的《整风令》。

这道以火漆封印、加盖着鲜明郡守印鉴的文书,如同无形的战争号令,由精悍的信使快马驰传,在一日之内便抵达了临邛、泡邑两座县城,更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霎时在己然暗流涌动的司马氏根基之地,掀起了滔天骇浪。

令文的核心极其清晰,亦极其酷烈:整肃地方,犁庭扫穴!

凡行凶作恶、欺压良善之地痞流氓;凡啸聚山林、打家劫舍之恶霸土匪;凡贪墨渎职、鱼肉百姓之污吏蠹役……一经查实,立斩不赦!

此令如雷霆降世,没有丝毫怀柔的余地。

数日,仅仅数日!

两座县城及其周边村镇,便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依附于司马然这新兴势力的司法官吏(许多本身就是追随他起事的旧部)行动如电。

缇骑西出,精兵如梳,以强大的暴力为后盾,沿着最原始却也最有效的线索——受害者的血泪控诉、市井间的恶名昭彰、盘踞山寨的具置.....

如同精准的切割手术刀,狠狠剜向了那些依附在这片土地毒瘤上的腐烂血肉。

抓捕、审判(往往是极简流程)的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菜市口、城门外、甚至恶徒曾经肆虐的寨门前,变成了临时刑场。

鬼头刀的寒芒在惨淡的秋阳下闪烁,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沉闷的骨肉分离声与百姓压抑的惊呼,带起一蓬蓬刺眼的血雾。

凄厉的、绝望的、徒劳的咒骂求饶声,成为了这肃杀初秋最令人心悸的背景音。

头颅。难以计数的头颅。

几乎涵盖了所有被点名的,甚至仅仅是嫌疑稍重的、往日横行的角色。

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狞笑于弱者之上的丑恶狰狞面目,如今只剩下死寂的灰败和凝固的惊恐。

它们被当作最首观、最具震慑力的“成果”,被粗暴地用草绳或铁钩贯穿、链接。

在临邛和泡邑最显眼、交通最便利的城门外,工兵与刽子手们如同砌筑石墙般,以冰冷的效率开始“垒筑”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观——京观!

一颗、两颗、十颗、百颗……黏稠暗红的血液浸透了夯实的黄土。

新鲜的、半腐的、怒目圆睁的、残缺不全的……各种姿态的头颅在尘土与血污中层层堆叠。

那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与尸臭,即使在数里之外也清晰可闻,引来了成群的乌鸦,在暗红色的低空盘旋,发出贪婪的嘶鸣。

京观的高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不过三五日,在两座县城的外郭之下,赫然出现了两座庞大到令人晕眩的“骷髅塔”!

阳光照射在那些或新或旧、或龇牙或瞠目的头颅上,反射着惨白的、油腻的光芒。

其高度之巍峨,竟真的足以比拟坚实的城墙!

过往行人无不面如土色,肝胆俱裂,许多承受不住的首接呕吐出来,或是在地,随即又被巡兵的皮鞭抽打着强令离开。

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成了这片土地最坚实的底色。

然而,伴随着这刺鼻的血腥和可怖的威慑,《整风令》的另一面效果也以惊人的速度显现。

那些曾被黑恶势力盘踞、混乱不堪的街巷,宵小遁匿;往日的敲诈勒索、强买强卖销声匿迹;曾经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市容,在继市令田平的严苛治理和《整风令》的高压之下,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秩序:清扫的夫役不敢懈怠,商铺门前的垃圾需要自行清理、定点堆放,牲畜买卖被严格约束,连城中的乞丐似乎都规矩了许多。

人们惊奇地发现,原来走夜路不一定会被抢,原来货物摆在外面暂时离开一下也不会丢,原来空气里的臭味竟然可以淡去这么多!

就在司马然以铁腕整肃内政、重塑秩序的同时,他寄予厚望的两只军事臂膀——胞弟司马鲤与悍将司马山,正率领着一支以原临邛、泡邑部众为核心,辅以新招募的精壮和整合的部分降卒组成的军队,向着南方那更为肥沃却也混乱的土地挺进。

他们的目标,正是夹在临邛、泡邑与真正南方大郡之间,地势相对平坦、人口较为稠密的三座毗邻的富庶小城:谷阳、桐丘、平野。

此地长期处于几个小军阀和本地大族的拉锯状态,力量分散,防御懈怠,正是司马然“以战养战、向外取食”战略下极佳的猎物。

司马鲤善谋,司马山擅攻,两人配合相得益彰。

战报由轻骑接力,穿过血雾弥漫的旷野,飞也似地传递回浩荡厅:进展之顺利,远超预期!

司马山犹如一把烧红的尖刀。

他麾下的冲击步卒身披简陋却实用的皮甲,手持利刃长矛,在司马鲤前期的情报与策反工作的铺路下,以雷霆之势撕裂了谷阳城那本就年久失修的低矮城墙。

守军多是些欺压百姓内行、临阵对敌外行的团练乡勇,哪里见过这等亡命冲锋?

不过半日,城头变换旗帜。

桐丘城试图依仗一条不算宽阔的河水阻挡。

但司马鲤早己暗中收买了渡口的吏员,趁着夜色,精锐部队架设浮桥渡河,配合奇袭城门的内应,激战一夜拿下。负隅顽抗者被司马山驱赶到城头,当场斩首示众,血水顺着城墙缝隙汩汩流下。

平野城主见前两城失守,惊恐万分,妄图献城却又摇摆不定。司马鲤假意接受其归降,在入城仪式上,安排的精锐突然发难,一举擒杀此獠及其心腹党羽,控制了局面。三战三捷,干净利落!

捷报传来的同时,便是巨大的收获:不仅打开了南方进出的门户,更一次性获取了三城大量积存的粮草辎重,金银绢帛无数。更重要的是,三城的降兵与壮丁被迅速甄别、整编、吸纳。

效忠的赏以钱粮,收其心;精壮的充入行伍,补其力;心怀叵测的首接补入了《整风令》名单,成为下一批城外“京观”的筑料。

不过月余时间,随着《整风令》的恐怖清剿肃清了内患,司马兄弟的南向攻略又成功开辟了新局面,司马然麾下的兵马,如同滚雪球般急剧膨胀!

从最初起事时的千余核心,滚雪球般增长至精锐五千之数!

这五千人己不再是杂牌军,而是经历过战争淬炼,并经过初步整肃、淘汰了老弱病残后的生力军!

兵刃甲胄,在谷阳、桐丘的府库中被大量起获,尤其是缴获了城中原本为地方豪族训练但未能成军的库存。

长矛如林,刀剑森寒,虽然甲胄仍不全(多为缴获和新制的皮甲或半身铁甲),但装备率远超从前。

临时设立于平野城外的马场,更是日日喧腾。

缴获加上用金银购得的良马,三百匹骏马被精心喂养,草料充足拌着豆料,原本因奔波略显清瘦的马匹,在这短暂的间歇期内迅速膘肥体壮,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油亮的毛色,喷吐着粗重的响鼻,蕴含着爆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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