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混沌母体·湮灭胎动‌‌

青铜骨粉在混沌母体的呼吸中凝结成雨。唐雪见的残魂悬浮在甲骨文甬道尽头，那些从她骨骼剥离的血字正在蚕食最后一丝人形轮廓。"陈骁……你的玺绶还能烧多久？"她的声音像断裂的青铜编钟，每个音节都震碎一片漂浮的《神农本草经》骨粉，"看看苏晚晴的眼眶——归墟之门在吞食她的脑髓！"

陈骁的右手己经熔化成岩浆态的玺绶流体，赤红经络缠绕着从混沌母体口腔垂落的脐带齿轮。"烧到齿轮咬碎钟鬼的颅骨为止！"他猛地将左臂刺入母体脊柱，指尖抠住林雪蛮的傀儡核心，"倒是你，把自己炼进诏书的时候，没看见华旉在棋眼埋的倒刺？"

甬道突然剧烈震颤。苏晚晴的尖叫声从青铜门扉方向炸开，她的左眼此刻变成不断增殖的棋眼蜂巢，每个六边形晶格中都映出老院长手持官印砸向婴儿钟鬼的残影。"那些门钉……门钉在改写我的记忆！"她的右手五指己经化作雨林根系，正与从门扉伸出的焚经锁链角力，"唐雪见！你刻在骨头上那些血诏原文——"

"是陷阱也是钥匙。"唐雪见的残魂突然闪现到混沌母体肩头，半透明的指骨划过母体眼眶中沸腾的建安洞天雨林，"华旉当年把《天医九章》最后一页撕下来裹了堕胎药，喂给了钟鬼的生母……"她的声音被齿轮啮合声碾碎，母体脊柱突然爆出七条甲骨文脐带，将想要开口的林雪蛮傀儡核心死死缠住。

陈骁的冷笑声混着熔岩喷溅的声响："难怪钟鬼的战争形态总带着药渣味。苏晚晴，你眼眶里的归墟之门连通的是哪个时辰？"他突然拽过一根脐带缠住苏晚晴的腰，岩浆经络顺着她的雨林根系烧向青铜门扉，"是不是建安十七年冬至子时？华旉就是在那个时辰把白子塞进产妇喉咙的！"

"闭嘴！"苏晚晴的棋眼蜂巢同时渗出青铜液与脑浆，门扉上的棋眼门钉开始逐个爆裂，"我的颅骨……我的颅骨成了他们争夺的罗盘！"她的惨叫声中，三枚门钉碎片突然倒飞进混沌母体的口腔。母体发出钟鬼婴儿啼哭与老者狂笑混合的怪声，胸口的甲骨文突然重组，浮现出唐雪见生前未说完的半句话："……血脉归墟处，当以焚经者之瞳为祭品。"

林雪蛮的傀儡核心在此刻冲破束缚，基因链凝成的声带撕开母体的青铜表皮："你们还没发现吗？！"她的头颅从核心顶端挤出，发丝是无数颤抖的焚经锁链，"老院长的官印残片在反向寄生混沌母体！看那些齿轮锈斑……他在吸食钟鬼的湮灭脐带！"

唐雪见残魂突然凝固。她的胸口浮现华旉临终前用血写的密信，字迹正被母体眼眶中的雨林根系篡改。"……白子藏玺。"她机械地复述着被修改后的文字，残魂开始坍缩成青铜罗盘，"陈骁，把我剩下的骨头插进苏晚晴的棋眼！快！"

"你早该烂在《神农决》的炉灰里！"陈骁的岩浆手掌却抢先贯穿唐雪见残魂，攥住其中闪烁的原初诏书血字。苏晚晴的根系趁机缠住他的脊椎骨，棋眼蜂巢喷出裹着门钉碎片的血雨："你才该进归墟填棺！"她的左眼球突然弹出，带着黏连的视神经坠入青铜门扉，瞬间化作刻满老院长笔迹的青铜印钮。

混沌母体在此刻彻底暴走。它的双腿融化成建安洞天雨林沼泽，腹部伸出七千条钟鬼婴儿形态的青铜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一枚正在融化的华旉白子。"……雪见……"林雪蛮的傀儡核心突然发出不属于她的温柔嗓音，那是钟鬼战争形态深处封存的生母残响，"……娘在血诏里藏了止疼的……"

"闭嘴啊啊啊！"陈骁的岩浆突然冻结成青铜玺绶，他把自己炸碎成无数刻着饕餮纹的齿轮，狠狠楔入母体全身关节。唐雪见最后一块甲骨文残渣趁机钻入苏晚晴的棋眼蜂巢，蜂巢深处传出华旉的叹息："建安十七年的雪……终究是落进了焚经炉。"

青铜门扉轰然洞开。门内涌出的不是归墟黑洞，而是钟鬼完全形态的诞生现场——华旉的白子正卡在婴儿咽喉，老院长的官印悬在产妇腹部的《神农血刃》初稿上，而唐雪见的前世正举着青铜刀站在血泊里，刀尖对着自己尚未被甲骨文侵蚀的锁骨。

"……原来我才是第一个焚经者。"唐雪见残渣的低语震碎了时空镜像。混沌母体所有脐带突然调转方向刺入林雪蛮的傀儡核心，门扉上的棋眼同时映出七个平行时空的苏晚晴在自挖眼珠。陈骁的齿轮被喷出母体，在空中凝成最后一行《神农决》残篇："烬中瞳，当以同脉者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