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丽丽坐在宿舍窗前的书桌上，桌子上有很大的位置摆着一摞摞资料，她的工作是姜秋和血安局的衔接与沟通。姜秋不太喜欢和其他同事做多余的沟通，在一队的其他同事眼里，姜秋是个爱骂人的上司。
手机的屏幕亮了很久，屏幕里是一张阳光男孩的照片，她最好的朋友——林浩。
昨天看到的那个男人，他和林浩长的实在太像了，可惜林浩脸上没有痣或者其他什么特征，否则的话，一定能证明些什么。
能证明些什么呢？
难道能证明林浩还活着，一个在自己面前坠楼的人，还活着？
或许，他真的还活着！
想到这里，方丽丽打了一个五年未拨通过的电话，那是林浩家里的电话。在拨打之前，方丽丽想了许多话题，想要拐弯抹角的询问关于林浩的事，可当电话接通时，她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喂，你好。”电话那头是一个疲惫的中年女人的声音，方丽丽认出，那是林浩母亲的声音。
方丽丽的心如一头小鹿在横冲首撞：“喂，阿姨，我是方丽丽。”
“方丽丽？”中年女人显然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个名字，“哦，丽丽，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方丽丽说:“我挺好的，阿姨，您身体还好吧。”
中年女人说：“好，都好，再过两个月我就六十了，到时候过来家里吃饭。”
她的状态好了很多，似乎很高兴接到方丽丽的问候。
方丽丽说：“不了，工作挺忙的。”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说：“忙，忙点好啊！我家浩浩比你大两个月，要是还活着，工作也应该挺忙的。”
所以，刘浩是真的死了。
方丽丽说：“阿姨，林浩身上有没有明显的特征，比如胎记什么的。”
中年女人说：“有什么事吗？”
方丽丽说：“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中年女人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家浩浩挺白净的，倒没什么胎记。小的时候淘气，左脚的小拇指被刀削了一半，首到最后也没有长好，不知道算不算。”
脚趾头被削掉，难怪从来没有见过林浩穿凉鞋，还以为是喜欢运动。
此时，方丽丽手机响了，是姜秋打来的。虽然手机有分机功能，可以同时接听两个电话，但毕竟是绝密单位：“阿姨，有事儿忙，改天再联系。”
中年女人：“好，你去忙吧。”
电话挂断后，方丽丽接通姜秋的号码：“喂，姜队。”
姜秋说：“休息好了吗？我知道最近你也挺累的，要不多休息休息再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姜队学会关心人了？
方丽丽说：“挺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十多分钟后，方丽丽走进了办公室，现在是下午两点，这几天断断续续的休息，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姜秋把一份文件递给方丽丽：“这是那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资料，快速阅读一遍。”
随后，姜秋拿起空调的遥控器，点了几下没什么效果：“嗯？空调坏了吗？地下的通风就是那么糟糕。”
方丽丽颇为无奈，通风再好，就您那烟量，估计也没什么效果吧。
资料上大概简述了这家公司的概况，还有几名科学家的资料，几乎清一色的西洋人，唯一的东方面孔，是刘念方。
林星火急火燎的赶来，估计是睡着了，怕被骂，低着头走了进来。
方丽丽开完后将资料合上，准备交给林星，可姜秋却说：“不用，林星有别的任务，你说说对这家公司的看法，第一感觉照实说。”
方丽丽点了点头，说：“公司注册在海外，半年前才在国内注册，和大量‘熊猫血’人员失踪时间吻合，确实很可疑。公司药品研究人员几乎是国外有名的医药类科学家，甚至可以在网上就能查到资料，但这个叫刘念方的研究员，资料却是空白的。”
一个人的资料是空白的，很不合常理。
姜秋说：“对外公布的资料全是假的，无法查证，所以才会空白。我们拜托海外的联邦警探查证，可这群王八蛋却各种理由推脱，说他们的警力是为他们国家的公民服务的，听听，这叫人话嘛。”
看的出来姜秋很生气，跨境查案的阻力很大，难怪他会生气。
方丽丽深深的吸了口气，浓重的烟味顺着气管流进了肺里，很难受。她继续说：“公司涉及医药药品、器械，化妆品和保健品，可以说相当专业。但资料上的研究员相对清闲，上个月有个研究员连喝了七天的酒，差点没抢救过来。”
“所以，名单上的研究员，也许只是幌子，就这么多了。”方丽丽的脑子一片混乱，特别是看见和刘浩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的照片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后。
姜秋提出疑问：“你觉得研究一款药品需要多久？”
方丽丽说：“不是很清楚，可能西、五年吧。我们单位现在所用的血族麻醉剂，前前后后用了十年。”
姜秋说：“你觉得他们研究熊猫血对血族的作用的药物，到了哪一步。”
方丽丽的心很乱：“队长，我真的不知道。”
“不，你可以知道。”姜秋又按了几下遥控器，将换气的功率开到最大，“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刘念方长的很像你的同学，或许你可以接触接触，套点东西回来。”
方丽丽震惊：“你是想让我去勾引他？”
姜秋苦笑：“别说那么难听嘛，或许，他真是你那位同学呢？”
方丽丽摇头：“不会的，当时我亲眼看见他坠楼 ，还是我送进的抢救室。”
姜秋走到方丽丽身边，盯着她的眼睛：“你亲眼见到他的尸体了？”
方丽丽摇头：“当时医生说尸体受损严重，怕家属承受不了，自作主张火化了。医院给了他妈妈很大的一笔钱，足够衣食无忧的活下去。”
姜秋说：“假设，刘浩是嫌疑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有人告诉你他死了，你作为一个警察，你会怎么想？”
“你是说——”方丽丽的脑袋“嗡嗡作响”，是啊，整件事确实太奇怪了。可摔成那样，真的能活吗？
姜秋耸了耸肩：“我什么也没说，我们讲的是证据。我是说假设，假设刘浩没有死，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医学博士刘念方。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刘念方是血族，而且等级还不低。”
“他没死，他变成了血族，怎么会，怎么可能！”方丽丽的心更乱了，如果是真的，她又可以再次和五年前一样，与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和忧愁。
可她希望不是真的，因为她是血族治安管理局的一名警察，这就像警察爱上了盗贼。那她宁愿刘浩当年死了，也不愿意拔枪对准昔日好友的脑袋。
“你们是青梅竹马吧。”姜秋说，“你可以拒绝这个任务，我不会用职务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不，我愿意。”方丽丽一口答应下来，她想去证实刘念方究竟是不是刘浩。
姜秋欣慰的说：“这项任务非常危险，与狼共舞，为了不打草惊蛇，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我明白。”方丽丽充满了矛盾，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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