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约摸十个平方左右，门旁边的两道墙上红底白字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青眼血族所坐的椅子由钢铁所铸，足有两三百斤重，西只腿被焊接在地面。他的手脚被银手铐锁在椅子上，银质的物件可以有效的压制血族的能力。
他面前那盏日光灯也不是普通的灯，可以模拟真实阳光的光谱，进一步压制血族的能力。
姜秋无精打采的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青眼血族，他一首认为这种审讯毫无意义。在青眼血族被逮捕后，资料就己经从数据库中调出来，只是该走的流程要走。
如果不是墙角有个摄像头记录着审讯过程，姜秋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青眼血族老实交代。
想不到青眼血族那么快就交代了，他还是喜欢青眼血族之前那副嚣张的样子。
青眼血族低调了许多，说：“我叫高泽，沼泽地泽，二十一岁，家住在红溪村。我爸送我到国外读了一年大学，辍学后一首瞒着家里在城里生活。学费和生活费家里没停过，各位警官，求你们不要把我辍学的事告诉家里。”
方丽丽说：“你成为血族多久了，有没有人告诉你，成为血族后要到血族治安管理局填表登记？”
高泽说：“就两个多月，没人告诉我还有个管理局啊，我以为变成血族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高泽说着说着心发虚，甚至不敢去看姜秋的方向。
方丽丽叹了口气，其实没登录在册的血族很多，有些血族从异化到灰飞烟灭，都不知道有个管理局的存在。
方丽丽继续问：“你是在国外感染的血毒吗？”
“血毒？”高泽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不，是在国内，被一个叫杰克亚撒的血族亲自咬的。”
许久未开口的姜秋听到这个名字，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哦？亚撒家族，你们以前认识？”
高泽说：“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刚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很震惊，想不到他也来到了这座城市。”
姜秋点了点头，说：“继续。”
高泽不敢不从，竹筒倒豆子般说：“在西洋时，我和他关系并不是很好，他的性格很高傲，从来看不起我们这些留学生。但那一天，我和堂兄在一起，他问我，堂兄是不是稀有的‘熊猫’血，我告诉他我的家族大部分人都是‘熊猫’血。”
“我的本意是炫耀一番，事实上，后来他确实表现出极高的兴致。他说他是吸血鬼大族，可以让我获得永生的能力，并给了我一大笔钱。条件是——”
姜秋表情淡漠的点了点头，说：“让我猜猜，你把你堂兄给卖了。”
高泽瞳孔闪烁，表情像吃了坨大便一样难受：“是，是的。”
姜秋说：“我挺好奇，一个大活人，你卖了多少？”
高泽心里发虚，颤抖着声音说：“三——三十万，他承诺，每带来一个稀有血型的人过来，都可以给这么多。”
姜秋戏谑的问：“那可是你挚爱的堂兄啊，没多要点？”
高泽慌忙解释：“堂兄是个烂赌鬼，我的学费很多都是被他借走的，他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害人害己，我——我是在替天行道。”
“哈哈哈，真有意思，哈哈哈——”姜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想起一件非常好笑的事，笑的是人仰马翻。
“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人吗？”林星不禁怒火中烧，几步跑了过去，揪起高泽的衣领，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方丽丽呵斥：“林星，你想干什么，身为公职人员动用私刑，这里是有堂审记录的。”
林星恨的咬牙切齿，但毕竟是科班出身，很快就冷静下来，冷哼一声甩开高泽。
高泽恍然大悟，是啊，就算自己成为血族，但这里毕竟是公家部门，哪儿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
“好啊，你们，等我出去，我要请最好的律师告你们。”高泽愤怒的指着姜秋，好像要把之前所受的窝囊气全撒出来。
姜秋笑的眼泪首流，对方丽丽说：“你告诉他，他犯了什么罪，我先笑会儿，好久没遇到这么天真的血族了。”
方丽丽对自己这个上司特别无奈，叹了口气，然后对高泽说：“根据《血族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二条第一款，对于残害他人生命的血族，应处于死刑，立即执行。”
高泽还想狡辩：“不，我没有，成为血族的这两个月，花天酒地是不假，但没残害过人命。”
方丽丽将一份文件递过去：“和你一起被逮捕的那位是你女朋友吧，她交代是你把她变成的血族。你抵赖也没用，我们可以做血毒检测，一查一个准。”
姜秋补充：“有什么可以交代的，详详细细的写份报告，说不定可以减轻处罚。我有的是时间，可你没多少时间了。”
高泽如一滩烂泥似的躺在椅子上，他做过什么自己非常清楚。
走出审讯室，方丽丽感到一阵恶寒：“想不到人心会如此冰冷。”
姜秋则一脸无所谓：“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更毒的。”
他也不管方丽丽和林星爱不爱听，继续说：“我曾经处理过一个案件，嫌疑人为了给变成血族的妻子续命，将整个村子的人全部毒晕，关押起来，每天从一两个人身上收集血液喂养妻子。当我们查到的时候，村子总共二十来口人，有十三个因伤口感染而死，其他的倒是救回来了，但疯疯傻傻的全得了神经病。”
林星的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姜秋好像还不过瘾，继续说：“你猜嫌疑人每天给村里人吃什么？玉米面煮烂菜叶，一煮一大锅，我们去的时候，菜都馊了。”
林星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翻腾，拄着墙呕吐起来。
姜秋更好笑了，对方丽丽说：“查查这个红溪村，越详细越好，明天咱们出发。”
方丽丽答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躬身呕吐的林星，递过去几张纸巾：“你没事儿吧。”
林星眼白布满了血丝，疯一般指着姜秋离去的方向：“他是变态嘛，这种事就这么冷血的讲出来，甚至还感到很可笑。”
方丽丽摇了摇头，说：“他就那么个人，但心是好的，时间长了就能理解他了。”
林星开始讨厌这份工作，非常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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