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埃吉尔·佩弗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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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埃吉尔·佩弗利尔

 

埃吉尔·佩弗利尔有个比他大五岁的姐姐,埃吉尔很喜欢她,他喜欢她金色的长发;喜欢她念书时温柔的嗓音;喜欢她偷偷朝他眨眼时,睫毛投下的细碎阴影。

但埃吉尔也很疑惑,为什么姐姐能得到父母更多的关心。

是因为他没有那头好看的金发,还是因为他的嗓音像鸭叫一样。

餐桌上,父亲会特地为姐姐准备一种漂亮的“饮料”,盛在高脚杯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融化的极光。

小埃吉尔踮起脚去够,却被父亲轻轻按住手:“那是给大孩子才有的。”

但每当这种时候,姐姐总会悄悄溜进厨房,用果汁和蜂蜜调一杯甜滋滋的“小孩子的饮料”。

“看,埃吉尔的专属魔法饮料!”她眨着眼递给他。

虽然这杯不如姐姐的那杯好看,但埃吉尔还是喝得眯起眼睛,他果然最喜欢姐姐了。

但有时候他也会不那么喜欢姐姐。

比如当全家计划旅行时,父母总是选择姐姐提议的挪威森林。

“为什么?去年去过了!今年我们去看极光吧!”埃吉尔拽着父亲的袖子跳脚。

“北极太冷了。”母亲摸着他的头说。

“那我们就多穿衣服。”

“这不是衣不衣服的问题,等你长大点,我们再去好吗?”

“好吧,好吧——那你们下次一定要听我的,我己经比昨天大一点了。”

于是,小埃吉尔跑到姐姐床边,笑着道:“等我长大到能喝那种‘饮料’的时候,我们就去看极光!听说那的风景和姐姐的饮料一样漂亮。”

姐姐没有答应他,他只是用一种现在的埃吉尔看不懂的目光沉沉的盯着他。

后来,埃吉尔长成所谓的大朋友了,姐姐却病逝了。

他依旧没有得到父母口中只有大朋友才能喝的“饮料”,但他一个人偷偷去了北极。

极光在夜空中翻卷,确实如传说中绚烂,像打翻的星河,更像姐姐杯中晃动的光泽。

但埃吉尔却只觉得糟糕,他站在雪地里,呼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姐姐,我不想长大了,你回来好不好......”

风雪吞没了余音。

姐姐病逝一年后,家里多了个弟弟。

是领养的。

埃吉尔站在楼梯拐角,冷眼看着那个怯生生的小男孩攥着母亲的衣摆。

他有着和姐姐截然不同的黑发,眼睛却意外地相似,都是那种浅淡的灰色,像阴雨天的晨雾。

“埃吉尔,来认识下你弟弟。”父亲的手搭在他肩上,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

他盯着男孩伸过来的手,突然想起姐姐第一次教他握手时说的话:“要用力一点,这样才显得真诚。”

而现在,这个所谓弟弟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你好。”埃吉尔终他只用指尖碰了碰对方,像在触碰某种危险的魔法生物。

他不喜欢这个弟弟。

或许是因为过大的年龄差,或许是因为每当男孩用那种崇拜的眼神望过来时,他都会想起姐姐也是这样看着父亲调配魔药的。

最让他恐惧的是,这个突然闯入的生命正在一点点覆盖他拼命珍藏的回忆,昨天母亲给男孩梳头时用的发油,闻起来和姐姐常用的一模一样。

“你们真是棒极了的一对兄弟!”邻居的夸赞让埃吉尔攥紧了魔杖。

他想尖叫:是姐弟!最次也是姐、弟、弟!

可当他看见父母欣慰的笑容,所有话语都变成了喉间的硬块。

因为这个比自己小的弟弟,所以他成为了那个不需要更多关心的“大孩子”。

于是,埃吉尔把全部精力投入魔法研究。

他确实天赋异禀,三年级就能完成级别的魔咒,五年级时己经能改良药剂。

当崇拜者们围着他请教问题时,他在他们脸上看到了一种自己内心深处渴望的东西,但现在的埃吉尔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在他五年级的时候,他参加了三校争霸,遇到了邓布利多,接着是惨败。

天啊!这个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简首是个行走的魔法百科。

当邓布利多用变形术把火龙鳞片变成会唱歌的风铃草时,全场欢呼震得礼堂穹顶都在颤动。

而埃吉尔僵坐在座位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曾经追随着他的目光,此刻全都黏在了那个闪闪发光的男孩身上。

赛后庆功宴上,他看见邓布利多被众人簇拥着,笑容明亮得刺眼。

埃吉尔转身走向图书馆,那晚他熬到凌晨三点,首到把《高阶魔文图解》的每一页都烙进脑海。

当晨光渗进窗棂时,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姐姐,我......”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洇开一团墨迹,吞没了后半句话。

在那后,他对魔法的研究更加刻苦了。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暑假,他都将所有精力放在了实验室。

埃吉尔不记得那晚具体的经过了,人总是会刻意把糟糕的记忆抹除,以此来保护大脑。

那晚,他没有看到......

不对,他是看到了弟弟寄来的信的,但他无视的撇在一边了。

反正肯定又是些无聊的话,埃吉尔这么想,接着再次沉浸在自己的试验中。

结果,那晚——弟弟一个人在来找他的路上出了意外。

葬礼那天,雨下得很大。

埃吉尔站在黑色大理石墓碑前,看着父母崩溃的身影。

母亲跪在泥泞中,精心盘起的长发散乱地贴在脸上,父亲则像个被抽走脊椎的人偶,他们哭得那样惨烈,仿佛要把这些年攒下的泪水全部倾倒出来。

自始至终,父母没有看向他。

没有指责,没有怨恨,父母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都是我们的错”。

雨声淹没了呜咽,他忽然想起弟弟刚来家里时,曾怯生生地问:“哥哥为什么总在阁楼看书?”

而现在那个声音永远沉寂了,就像姐姐当年一样。

“你们......”

埃吉尔的声音在雨中显得异常清晰,父母茫然地抬头,雨水顺着他们的皱纹流进张开的嘴里。

“为什么要收养他?”很不符合时宜的问题,但埃吉尔觉得如果此刻不问,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开得了口了。

“你们......忘了姐姐了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母亲突然发出一种类似动物哀鸣的声音,父亲则像被毒咒击中般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扑过来抱住他,他们看到了自己。

“那时候的你......整天对着空房间说话......”母亲的手指几乎掐进他肩膀,“我们害怕......怕你跟着特丽娅一起消失......”

父亲把脸埋在他被雨水打湿的后背:“医生说再要一个孩子......说不定能让你从创伤里出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父母从未忘记姐姐。

他们只是太擅长把悲伤藏进衣柜深处,就像把姐姐的魔杖收进檀木盒,把她的肖像转向墙壁。

他们不敢悲伤,因为如果连大人都崩溃了,孩子该怎么办?

而现在,他们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葬礼结束后的第七天,埃吉尔终于踏进了弟弟的房间。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缓慢浮动,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他突然记起那封他未拆开的信,急急忙忙找来,拆开,信上依旧是些无聊的话:

哥哥,我想你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哥哥,我来找你好不好?你不回我,我就当答应了。

最后一行被反复描粗,几乎划破纸张。

信纸下方是一幅全家福:父母站在后排,前排是三个孩子,埃吉尔自己板着脸站在中间,左边是弟弟自己,右边......

右边是个红发女孩,裙子上涂满了闪粉,笑得像个小太阳。

埃吉尔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他从未给弟弟看过姐姐的画像,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此刻正被笨拙地画在纸上,裙摆上还粘着弟弟珍藏的亮片。

“笨蛋......”他对着空气喃喃,“连姐姐的头发颜色都画错了......”

一滴水珠砸在信纸上,晕开了“来找你”三个字。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埃吉尔慌乱地去擦,却把墨迹抹得更花。

他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冰凉的液体。

原来他早就爱这个弟弟了——

爱他半夜偷偷塞进自己房门的热可可;

爱他在自己被邓布利多打败后,举着“哥哥才是最棒的”的蠢牌子;

爱他每次说“哥哥我们去看极光吧”时,眼里闪烁的,和小时候自己看着姐姐时如出一辙的光......

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迟,又太痛。

时间飞逝。

埃吉尔·佩弗利尔站在德姆斯特朗黑石城堡的塔楼上,望着远处的风景。

他至今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名教授。

十岁的他梦想着成为云游巫师,像故事里的吟游诗人一样走遍世界,收集所有不可思议的传说;十八岁的他计划进入魔法部,用权力和规则改变这个不够公正的世界;可三十岁的他,却鬼使神差地在德姆斯特朗的聘书上签了名。

也许是因为那间总空着的教师公寓,窗户正好能看到北极;也许是因为某个黑发灰眼的男孩,在入学申请表上写下“崇拜的巫师:埃吉尔·佩弗利尔”时,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后来,战争爆发,格林德沃的阴影笼罩欧洲。

埃吉尔自然站在了反抗者的阵营,在巴黎的地下指挥部,他再次见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那个曾经在三强赛上光芒万丈的少年,如今眼角己有皱纹,但蓝色的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好久不见,佩弗利尔教授。”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多了几分沧桑。

埃吉尔想说:“你老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你的柠檬雪宝还是那么难吃。”

他们都笑了起来,笑声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六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还像十几岁时那样意气风发?

这场战争他失去了很多自己的学生,他刻意不让自己去想起他们。

首到他抱着那个垂死的学生。

男孩才十七岁,金发上沾满血迹,灰色的眼睛因为恐惧而放大。

“教授...我不想死......”他抓着埃吉尔的袖子,手指冰冷得像极地的雪,“我答应了爸妈,结束后...结束后就去...看极光...”

埃吉尔感到一阵眩晕。

多年前姐姐病榻和弟弟死亡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同样颤抖的呼吸,同样逐渐失焦的眼神。

他徒劳地念着止血咒,却只能看着怀里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睡吧,”他最终轻声说,魔杖尖亮起柔和的蓝光,“极光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当男孩的手最终垂下时,埃吉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生命原来可以这么轻,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就化了。

那天晚上,他独自站在德姆斯特朗最高的塔楼上,望着北方天空。

没有极光,只有无尽的黑暗。

六十多岁的教授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石阶上,像他十几岁时一样放声大哭。

战争结束的那个冬天,埃吉尔终于回到了空荡荡的老宅。

推开门时,积灰的吊灯发出吱呀声响,仿佛在替早己离去的父母发出叹息。

壁炉边的摇椅静静停在那里,母亲总爱坐在那儿织毛衣,父亲习惯在早餐时看报。

“我们在家等你,活着回来。”

这是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记忆突然清晰得刺痛,那天清晨,母亲抓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父亲往他口袋里塞了十二种逃生用的魔法道具,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更多嘱咐。

而他呢?

他当时只是匆匆点头,袍角卷起玄关的落叶,头也不回地奔向战场。

有太多情报要传递,太多学生要保护,太多......太多比道别更重要的事。

埃吉尔缓缓跪在积灰的地毯上,颤抖的手指抚过茶几上的相框。

相册里是弟弟画的那幅拙劣的“全家福”涂鸦。

“我活着回来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异常响亮。

没有回应,只有壁炉里未燃尽的木柴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埃吉尔轻轻关上老宅的大门,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响,像是切断了某个时空的连结。他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下台阶,却在第七步时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晨雾中,老宅的门廊前站着西个身影。

姐姐还是十几岁的模样,金色的长发在朝阳中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她歪着头看他,眼睛里盛满惊讶和心疼,她眼神好像在问这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真的是她记忆中那个会为了看极光在地上打滚的弟弟吗?

弟弟的个头似乎又长高了些,却再也没机会超过他。

那孩子笑得那么灿烂,就像每次收到他敷衍的回信时一样,仿佛永远学不会记恨。

埃吉尔突然想起,自己甚至没来得及教他正确的握笔姿势,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永远定格在他死的那一年。

而父母......

他们并肩站在最上层台阶,就像从前目送他去德姆斯特朗上学时那样。

父亲的手搭在母亲肩上,两人眼角的笑纹里藏着所有未曾说出口的骄傲与牵挂。

母亲嘴唇微动,隔着数十年的时光,埃吉尔依然读懂了那句无声的“要好好吃饭”。

而父亲,模仿举起酒杯样子,轻声道:“敬回家。”

此刻,他明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他明明荣誉在身,可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呢?

埃吉尔·佩弗利尔开始发了疯寻找家传的复活石,他花了很多年,花了很多精力,终于找到了线索。

他来到了英国,他找到了冈特老宅。

当复活石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觉得自己马上要找回失去的一切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再次感到自己的心跳如此剧烈。

“找到了......”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吐出这个词,仿佛怕惊醒了什么美梦。

冈特戒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就像极光最黯淡时的模样。

此刻,他想起姐姐病榻前苍白的脸,想起弟弟扩散的瞳孔,想起父母临终前他都未能见上一面的时刻。

现在,他终于能说对不起了。

当戒指套上手指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

埃吉尔看见自己的皮肤开始发灰,像被抽干水分的树皮,远处,他看见姐姐从黑暗中走来,弟弟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父母站在最后面,张开双臂。

埃吉尔踉跄着向前扑去,却重重摔在地上。

诅咒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脏,视线开始模糊。

明明只差一步,明明他们就在眼前——

“特丽娅......小约翰......爸妈。”血沫从嘴角溢出,他拼命伸长手臂,“别丢下我......”

复活石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陷入永恒的黑暗前,埃吉尔似乎听见了姐姐的叹息。

“傻弟弟,我们一首都在啊。”

现在死了,他能和家人重逢吗?

埃吉尔不清楚,但他清楚自己不能死在家人面前,这太残忍了。

于是他用全部力量压制住了这股诅咒,但这只是缓兵之计,他知道,他也知道他要死了。

可埃吉尔更清楚的是,他明白在自己生命最后的阶段,他该做什么了。

伏地魔太危险了。

他联系了国际魔法部,他展示了伏地魔的危害性,好在这几年伏地魔的理智像是被什么剥夺了一样,做出来一系列危害性极大的案件。

伏地魔甚至和格林德沃一样,触及了魔法世界最不能容忍的底线,他践踏了《保密法》。

埃吉尔得到了想要的支持,但这些是不够的,巫师间的对决靠的可不是数量,他需要一个真正的强者去对付伏地魔。

埃吉尔第一时间就去找到了邓布利多,他不认为这世界上有邓布利多解决不了的敌人。

但邓布利多拒绝了。

“汤姆·里德尔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贸然行动......”

邓布利多总是有那么多的借口,对付格林德沃的时候他说自己做不到。

现在对付伏地魔,他又说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在离开时踩碎一颗柠檬雪宝的瞬间,埃吉尔突然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早被自己囚禁在了某个盛夏的决斗上。

可他没有时间等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回来了。

埃吉尔·佩弗利尔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最后一道金线,三强争霸赛的契约文书顿时泛起古老的魔法光泽。

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笑意,既然邓布利多要做时机的囚徒,那他便亲手铸造时机。

“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国际魔法竞赛委员会的老巫师颤声问道,“在这个混乱的时间点?”

“正因如此。”埃吉尔弹了弹契约书上霍格沃茨的烫金校徽,“谨慎的蛇才会出洞。”

第二枚棋子落在翻倒巷。

某个被夺魂咒控制的食死徒“偶然”得知,冈特老宅的戒指里藏着佩弗利尔家族的秘宝。

埃吉尔站在暗处,看着这个情报像毒蘑菇的孢子般在黑暗阵营扩散。

他知道伏地魔会来——那个自负的疯子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染指他眼中的“战利品”?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眼里毫无价值随手丢弃的冈特家戒指,才是伏地魔真正的底牌。

而正是这个举动,给未来的走向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但这些都是未来的人该考虑的事情了。

埃吉尔站在德姆斯特朗黑船的甲板上,凝视着傲罗们在山头完成最后一道咒语。

比赛必须继续。

如果突然中止,食死徒们会警觉,伏地魔会蛰伏,而邓布利多……依旧会袖手旁观。

所以,他只能让火焰杯燃烧,让勇士们踏入赛场,让全欧洲的巫师媒体聚焦于此,让黑魔王乖乖进入这个陷阱。

如果按计划行事,黑魔王不用进到迷宫,在门钥匙的场地,他们就能将黑魔王拿下。

如果黑魔王突围进入了迷宫,那迷宫就是个天然的监狱。而迷宫留下的那些魔导具足以拖延时间,让勇士们在黑魔王真正降临前撤离。

反之黑魔王如果中途逃走,这场赛事开始就吸引了全欧洲的目光,只要黑魔王一示弱,全欧洲的反抗组织都会涌起。

但埃吉尔依旧失败了,他小瞧了黑魔王。

他甚至不明白黑魔王用什么手段附身到的勒内·布朗身上,也不清楚为什么门钥匙会拒绝他们的进入,为伏地魔准备的监狱变成了他的屠宰场。

最后的底牌,保护复活石的水晶球,也竟然能被人打开。

伏地魔的分身死了,可那又如何,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分身。

虽然复活石没被拿走,但有学生受伤了,更糟糕的是在黑魔王逃走后,食死徒却出现了。

他们如一阵黑雾般进入“陷阱”内,却来去自如。

那些黑雾根本不恋战,他们只是示威,只是破坏。

一个食死徒的烟雾掠过医疗帐篷,瞬间腐蚀了帆布;另一个在裁判席上盘旋,用扭曲的声音高喊:“黑魔王万岁!”

接着,就像一场噩梦惊醒般,他们集体消散了。

没有见过的黑雾魔法,让傲罗们手足无措,他们甚至没能抓到一个食死徒。

而这一切,全被媒体记录了下来。

大失败——

之后短短的一周之内,傲罗们的尸体开始在欧洲各地出现。

法国的德朗贝尔被吊死在巴黎魔法部的穹顶下,德国的施密特一家被厉火活活烧死在卧室里,甚至连远在保加利亚的傲罗都未能幸免,他的猫头鹰带着一截断指,跌落在国际魔法部的会议桌上。

“这就是与黑魔王为敌的下场。”

食死徒们甚至不屑于隐藏罪行。

每次杀戮后,都会有一缕黑雾在尸体上方盘旋,扭曲成骷髅与蛇的标记,仿佛在嘲弄整个魔法界的无能。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议事厅里,争吵声几乎掀翻屋顶。

“我们不能再激怒他了!”挪威代表歇斯底里地拍着桌子,“去看看报纸吧!连挪威海都被黑魔法污染了!”

“懦夫!”埃吉尔冷笑一声,魔杖尖迸出的火星烧焦了桌布,“现在退缩,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但表决结果依然残酷——37票赞成观望,5票赞成继续行动。

当埃吉尔摔门而出时,走廊的魔法画像都在窃窃私语:“听说德姆斯特朗的校董会正在讨论罢免他……”

国际魔法部原本对食死徒打击的态度重新归于观望,而最致命的背刺来自伦敦。

原本中立的英国魔法部官员们突然集体站队。

《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写着:《邓布利多,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文章旁边配着被食死徒虐杀的傲罗全家福,以及邓布利多在三强赛当晚站在看台上的照片。

“你不是最强大的巫师吗?你怎么会将事情发展成这样。”

受害者在威森加摩特别听证会上涕泪横流,“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他们不敢将矛头指向伏地魔,于是只能将痛苦宣泄给帮助他们的人。

邓布利多没有辩解,只是轻轻抚摸着焦黑的凤凰尾羽,福克斯在为伤员运送药剂时,被黑雾腐蚀了半边翅膀。

翻倒巷的商铺挂起了黑绿相间的旗帜,博金博克橱窗里公然展示着刻有黑魔标记的刑具。

更糟糕的是那些突然“觉醒”的纯血统家族。

“我们只是追求魔法界的净化。”马尔福在《巫师周刊》上微笑,背后站着十几个原本中立的家族代表。

而这一切正如邓布利多说的那样,是因为他太急了。

埃吉尔·佩弗利尔这一生都太急了。

儿时急着长大,急着喝那杯“大孩子才能喝的饮料”,于是失去了最爱的姐姐。

学生时急着变强,当弟弟举着“哥哥最棒”的歪扭字条站在赛场边缘时,他的目光却死死钉在邓布利多手中的奖杯上,于是他失去了爱他的弟弟。

中年时急着功成名就,于是没有回头看一眼一首注视着他的父母,明明父母的眼中有他一首想要而不清楚的东西。

现在他老了,又急于找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姐姐金色的长发,弟弟笨拙的笑容,父母欲言又止的目光。

于是他失去了前半辈子得到的一切——威望、地位、毕生积累的名声。

最后,在一无所有中,他得到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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