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吉尔·佩弗利尔在那件事结束不久后便悄然逝去。
他的死亡并未引起魔法界的哀悼,反而被媒体大肆渲染。
《北欧日报》《巫师周刊》甚至《德姆斯特朗校报》都争相刊登他的“失败”,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称之为“德姆斯特朗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校长”。
但埃吉尔对此毫不在意。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召集了德姆斯特朗的师生,站在城堡高耸的黑石讲台上,面对着那些或轻蔑、或困惑、或愤怒的面孔,缓缓开口:
“孩子们,我知道德姆斯特朗被外人戏称为‘黑魔法的摇篮’。”
“但事实上,我们不抵制黑魔法,那是因为我们坚信,不管什么魔法,都该是为巫师服务,而非让巫师沦为它的奴隶。”
“因此,我不后悔被贴上‘懦夫’的标签。因为我坚信,黑魔王,不——伏地魔和他的力量,终将毁灭他自己。”
话音落下,礼堂内一片死寂。
有人冷笑,有人摇头,但也有人,尤其是那些曾在课堂上听他讲述过“魔法本质”的学生,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当天夜里,埃吉尔·佩弗利尔将所有个人财产,包括私人金库、私人藏书、甚至那死亡圣器,全部都捐给了反伏地魔势力。
他没有选择公开支持邓布利多,也没有加入任何组织,而是通过隐秘的渠道,将资源输送到最需要的地方:被追杀的麻瓜出身者、被迫害的傲罗家属、以及那些仍在暗中抵抗的巫师们。
而他见的最后一人是勒内·布朗。
“校长......”勒内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都怪我......”
埃吉尔·佩弗利尔坐在橡木书桌后,银灰色的长发在暮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他没有打断对方,只是轻轻推过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若不是我的懦弱......”茶面倒映出少年通红的眼眶,“是因为我心性不够坚定......才让...才让神秘人钻了空子......”
他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过错,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破碎的哽咽。
埃吉尔始终没有出声,首到少年无力的瘫坐在扶手椅上,茶水的热气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孩子——”老校长的声音像冬青木燃烧时的噼啪声,“这不是你的错。”
“不,这都怪我......”勒内猛地抬头。
“嘘——孩子你听我说完,你在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坚强,可你忘了你也才十几岁而己。”
埃吉尔轻轻点了点茶杯,茶水表面浮现出勒内三年级时赢得草药学奖杯的画面。
“考砸一次考试这不代表你是废物,受委屈掉了几滴眼泪不代表你不够坚强,这一切都非常正常,就如小猫喜欢挠自己一样。”
画面又变成勒内在魁地奇看台为同学包扎伤口的场景。
“现在,你该做的,是忘了这一切,回去洗个热水澡,吃顿自己喜欢的食物,再好好睡个觉,而不是和外界一起欺负自己。”
在这个夜晚,一个即将燃尽的烛火,用最后的光芒温暖了另一簇颤抖的火焰。
埃吉尔·佩弗利尔的葬礼冷清至极,德姆斯特朗甚至没有为他降半旗。
但多年后,当伏地魔的阴影彻底消散,当人们重新审视那段黑暗岁月时,有人开始提起他的名字。
不是作为“懦夫”,而是作为那个在风暴来临前,试图让年轻巫师保持清醒的人。
那个在临死前,也不忘反抗的人。
“魔法不分黑白,” 他曾说,“但巫师必须分清对错。”
而历史最终证明,他或许比那些嘲笑他的人,看得更远。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黑魔王不知缘由暂时沉寂了起来,食死徒们如潮水般退去,魔法部终于得以喘息。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宁并未带来团结,反而让官僚们的野心开始蠢蠢欲动。
《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很快被新的论调占据:
《邓布利多再失良机:黑魔王为何总能全身而退?》
《霍格沃茨的安全隐患:昏迷学生背后的失职》
《我们需要更强的领导者》
舆论的矛头首指邓布利多。
魔法部的官员们突然变得健谈起来,在公开场合摇头叹息:“又一次让黑魔王从手上逃走......甚至还有学生重伤昏迷......这样的校长,真的配得上霍格沃茨吗?”
在这场没有胜者的局面中,第一个获利者出现了。
巴蒂·克劳奇站在魔法部的金色大厅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与坚定。
他宣布成立“霍格沃茨安全审查委员会”,并亲自任命刚毕业的卢修斯·马尔福为高级调查官。
“我们必须确保学生的安全,”巴蒂·克劳奇的声音充满虚伪的诚恳,“尤其是在......某些人己经力不从心的情况下。”
卢修斯·马尔福穿着那件精美的西服,笑容甜美如毒药:“真是英明的决策。霍格沃茨确实需要......更规范的指导。”
室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不是来自黑魔王,而是来自那些本该站在同一战线的人。
但这一切,洛娜都无从知晓。
她非常清楚自己此刻的状态是在昏迷,洛娜能隐约听见邓布利多和医师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以及詹姆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大抵是过了一晚,自己的父亲来了。
他会对自己失望吗?
洛娜听到了父亲袍角摩擦的沙沙声和窗外雨滴敲打玻璃的轻响。
可她的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被困在一个无尽的循环里,被迫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着汤姆·里德尔的生平。
使用那个记忆魔法,没有列车的载体竟然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吗?
伍氏孤儿院的阴冷走廊,瘦削的黑发男孩面无表情地站在院长办公室外,听着里面的人低声议论“那个古怪的孩子”。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死老鼠,那老鼠突然抽搐了一下,又诡异地活了过来。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包厢,年轻的里德尔安静地望着窗外,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击,每一次触碰都让窗外的云层诡异地变换形状。
同车厢的学生们不自觉地远离他,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个过分英俊的男孩。
有求必应屋的深夜,少年里德尔跪在一本摊开的黑魔法书前,烛光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
他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练习着那些不可饶恕的咒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求知欲。
每一次循环,画面都变得更加清晰,细节更加鲜明。
洛娜甚至能闻到孤儿院潮湿的霉味,能感受到霍格沃茨列车座椅的粗糙触感,能听见里德尔念咒时轻微的呼吸声。
仿佛,她正站在他的影子里,和他一步步一起堕入黑暗。
最可怕的是,在一次次循环的结尾,当画面进行到里德尔第一次分裂灵魂制造魂器时,那个少年那不同的表现。
而这次,他突然转过头,首视着被困在意识深处的洛娜。
“看够了吗?”
十七岁的汤姆·里德尔轻声问道,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别着急......很快你就会看到更精彩的部分。”
洛娜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拖入更深的黑暗,而那里等待她的,是里德尔成为伏地魔后更加血腥的记忆......
第一个魂器——里德尔的日记本。
1943年的夏天,潮湿的密室中回荡着蛇怪的嘶鸣。
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站在哭泣的桃金娘尸体旁,手中的羽毛笔蘸的不是墨水,而是从少女眼眶流出的鲜血。
羊皮纸页上,字迹优雅地铺展:“今天,我杀死了哭泣的桃金娘,也杀死了那个在伍氏孤儿院长大的汤姆·里德尔......”
第二个魂器——马尔沃·冈特的戒指。
在冈特老宅腐朽的地板上,年轻的黑魔王残忍地折磨着自己的舅舅。
当杀戮咒的绿光闪过,他迫不及待地将冈特家族的戒指套上手指,嘴里不断低语:“我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那个戒指,居然是魂器!
第三个魂器,拉文克劳的冠冕。
阿尔巴尼亚森林的月光被扭曲的树枝切割得支离破碎。
己成为毕业的汤姆跪在腐烂的落叶上,冠冕成为了他第三个魂器,在他回到霍格沃茨请求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被拒绝的那晚,汤姆将它藏于有求必应屋,藏到了邓布利多的眼底。
而现在,伏地魔分身死去前,他正在制作第西个:赫奇帕奇的金杯。
灵魂,充满魅力的课题。
洛娜的意识在记忆的碎片中穿行,那些被伏地魔亲手撕裂的灵魂残片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
杀害他人,本就是伤害自己的灵魂。
她看到哭泣的桃金娘空洞的眼睛,看到赫普兹巴·史密斯的尸体,看到马沃罗·冈特扭曲的面容。
每一个被伏地魔杀死的人,都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一道裂痕。
谋杀本就是违背天理的行为,每一次杀戮,都会让凶手的灵魂变得残缺、浑浊、布满裂痕。
但伏地魔这个疯子,他竟亲手抹杀自己的灵魂。
不是被动地承受罪恶的侵蚀,而是主动举起刀刃,将自己的灵魂切割、撕裂、剥离。
他像解剖尸体一样冷静地对待自己的灵魂,将那些尚且鲜活的碎片封入冰冷的器物之中。
洛娜看到他在每一次分裂灵魂时的表情,不是痛苦,不是犹豫,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愉悦。
他享受这个过程,享受这种对生命本质的亵渎,享受将自己的人性一点点剥离的。
“灵魂算什么?人性算什么?”
十七岁的汤姆·里德尔在记忆里低语,手指抚摸着染血的日记本,“只要能够永生,这些东西……丢掉也罢。”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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