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节哀，国事要紧。”
霍行钧红着眼睛，一把推翻了桌子。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没了？”
他一把抓住太监的衣领，恶狠狠地将人拉到自己眼前。
“不是你说绾妃只是赌气胡闹吗？现在她人呢？”
乌鸦鸦的跪了一地的人，无一人敢说话。
毕竟她的尸体，可是皇后亲自派人丢到乱葬岗的。
“是初七……那天是她生辰……可我没陪她……”
他跌坐在椅子上，捂住了脸。
那天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新婚燕尔，陪伴娇妻。
徒留绾绾一个人，在冷宫，含恨而终。
那时，她该有多绝望。
他明明说过，会永远护着她的，可他一次又一次食言了。
一只稚嫩的手拉了拉他的衣摆。
“父皇，你怎么了？是绾娘娘不见了吗？”
他搓着手，低声失落地说。
“父皇，自从母妃变成母后，她总是对儿臣非打即骂。”
“是儿臣哪里做的不好吗？儿臣好想绾娘娘，她总是温温柔柔的。”
他低下头，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衣带上系的，已经有些发旧的香囊。
曾经，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得到一个新的香囊。
有时候是清凉的薄荷香，有时候是好闻的花香。
可自从绾娘娘被关进冷宫里，他再也没有得到过一个新的了。
“焕儿，绾绾才是你真正的额娘，又怎会对你不好？”
霍焕抬着头，睁大了眼。
“父皇为何和她一起骗焕儿……”
“母后说了，是她自我生下来就抛弃了我……”
不远处，皇后恰好珠翠琳琅，迤逦衣裙款款走来。
“皇上莫要再烦扰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她活着，也总是蹙眉忧愁，为皇上带来许多烦恼，皇上难道忘了吗？”
她故意说我许多坏话，随后话锋一转，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手。
“绾妃实在貌美，臣妾也自愧不如。”
“不过臣妾知道，皇上只是过不去心里那关罢了。”
一群女孩身穿娇俏宫衣，在皇后的示意下一字排开。
每个人，都至少与我有五分相像。
皇后娇笑一声。
“臣妾自知母仪天下，绝不会吃醋善妒。”
“如今这些妹妹都是可人的，只愿她们能早日为皇上排忧解难……”
霍行钧冷笑一声，在群臣面前扇了她一巴掌。
“你这贱人，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腌臜事，别以为朕都不知道！”
“若不是你日日挑拨离间，我与绾绾怎会……”
皇后反而毫无惧色，不卑不亢，直直跪下。
“天地日月可鉴，臣妾无愧对皇上，正如皇上无愧于群臣。”
她做下的事，从来都滴水不漏，所以她不怕。
更重要的是，她家族代代为官，皇上怎敢动她。
“皇上！奴婢要告发皇后娘娘！”
皇后震惊转头，却见婢女秋霜直直跪下，三叩首。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掐紧，豆蔻的指甲断裂出血，也浑然不觉。
她眯着眼认出来了秋霜，是当年买通的那个婢女。
“奴婢从未卖主求荣，只为卧底，查清真相。”
“如今真相已明，吾主却已身陨魂消，奴婢定要为主子讨一个公道……”
外戚干政，结党营私，谋害妃嫔，责罚皇子。
证据确凿，她跌倒在地，花颜失色。
霍焕哭着跑去秋霜面前。
“秋霜姑姑，你是说，是绾……额娘一直在庇佑我？”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不争气地抹了抹脸上的鼻涕眼泪。
“父皇，我错了，我愿意给额娘道歉，求您让额娘回来吧……”
他抱着发黄的香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霍行钧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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